假如每个月给你七千元，你会用它做些什么？
（?♂️此处插入一分钟的个人思考时间）
在过去的三年里，由 Sam Altman 资助的研究机构 OpenResearch 一直在向 1000 人无条件提供 1000 美元/月（约人民币 7250 元）。这一项目引发了人们的诸多思考：在没有温饱压力的情况下，人们会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是沉迷游戏，还是积极创造新事物？这些现金的流入是否能让人们感到快乐和满足？他们是否能为社会创造更多价值？创造的经济价值是否能超过他们所接受的资金？
2016 年，OpenAI 刚成立不久，Sam Altman 还担任 Y Combinator 的总裁。在此期间，他对“全民基本收入”理念表示了浓厚的兴趣，并提出了一系列上述问题。简单来说，“全民基本收入”就是为人们提供足够的生活资金，而不附加任何条件，让人们自由选择如何生活。
尽管在 2016 年，世界上还没有 ChatGPT，但 Altman 已经预见到未来技术将导致许多传统工作的消失，并会创造大量新的财富，因此他认为有必要提前考虑社会如何运作。这一理念促使他通过 YC Research 开启了对“全民基本收入”的探索。
2020 年 11 月，覆盖 3000 人的“全民基本收入”实验项目正式启动，YC Research 也更名为 OpenResearch。最近，OpenResearch 发布了这一项目的首批研究结果，揭示了人们如何支配这笔资金及其生活的变化。
现金的灵活性与选择自由
首先，现金意味着灵活性。OpenResearch 项目的负责人 Elizabeth Rhodes 表示，尽管资金的使用是每个人的自由选择，但参与者的开销却呈现出不少共性。这次参与项目的 3000 人来自美国伊利诺伊州和得克萨斯州，年龄在 21 到 40 岁之间，家庭年收入最多不超过美国贫穷线的三倍。
他们被分为两组：一组每月收到 1000 美元，另一组则每月仅收到 50 美元。数据显示，收到 1000 美元的小组在基本生活开销上——食物、房租和交通的支出显著增加，平均每月花费增加了 310 美元，其中在食物上的支出多了 67 美元，房租上多了 52 美元，交通上多了 50 美元。
尽管研究没有找到直接证据证明这笔钱使人们的健康状况明显改善，但参与者的行为发生了变化：他们在健康上的支出增加，去看医生和医院的频率也高于对照组，同时还主动减少非处方止痛药和酒精的消费。
更令人惊讶的是，获得更多收入后，除了日常开销，人们在帮助他人上的支出也显著增加，平均每月多花了 22 美元。这部分开支包括给亲友的礼物、借款、向慈善机构捐款以及赡养费。参与者 Zelda 表示，获得补助前她的家庭电费因欠款被停，后来她成为了能够帮助他人的支柱，她说：“我婆婆和小姑子开始向我们借钱，我完全理解他们的困难。”
这项研究表明，无条件现金不只是改变了接收者的生活，还能积极影响到他们周围的人。
生活安稳，想象的可能
研究还进入了有关“工作”的话题。反对“全民基本收入”的人担心，如果没有生存压力，人们会失去工作的动力。结果显示，收到 1000 美元的参与者工作时间的确减少了，每月减少约 5.5 小时，收入平均减少了 125 美元。这背后体现的是参与者职业能动性的提升：他们愿意花更多时间去寻找更有意义的工作，有时候也会选择降低薪资去追求适合自己的职业道路。
对于疫情期间失业的 Dominic 来说，这笔钱让他感到了安全，从而得以探索自己的人生方向。他回忆道：“这笔钱给了我最大的改变，让我有了安心去思考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能动性”指的是人能够以反映自身价值和欲望的方式思考、规划和追求自己的目标。项目参与者在最初可能因为不稳定的生活条件和工作状况而被限制了追求目标的能力，甚至连想象理想生活的空间都没有。项目结束时，参与者们的创业意识和规划都有所提高，尤其是黑人和女性参与者的创业比例显著增加。
人们渴望的是什么？
这一研究强调，参与者通过现金投票出自己最想要的东西——时间，一段可以不必为生存而时刻担忧的时间。政策制定者们应注意到，受益者已经通过自己的选择表明，他们十分珍视离开工作的时间。
这让我想起了 Sam Altman 在 2021 年写下的《万物摩尔定律》中提到的观点：随着 AI 负责生产世界上大部分基本产品和服务，人们将能够将时间用在陪伴亲人、照料他人、欣赏艺术和自然，或为社会公益努力。虽然这个观点乍看起来合理，但社会学家 Aaron Benanav 指出，过去几十年，工人们并未得到这样的选择，而是看到了生产力提升带来的更高利润和加剧的不平等。
此次现金实验之所以显得有效，可能是因为它将一小部分利益重新分配给了更广泛的受益者。或许在推动 OpenAI 估值飙升到 800 亿美元的同时，Sam Altman 也需要分享更多关于如何拨款支持“全民基本收入”的计划。
在 Vox 作者 Oshan Jarow 看来，“全民基本收入”的研究本身就具有重要价值，不论最终 AGI 是否会来临，它都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人们的需求，并探索建立一个减少贫穷的社会工具。毕竟，在 AI 之前，科技本身早已在影响着人们的生活，无论其影响是积极还是消极。】